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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锅炉与钢铁(上)

第十四话 锅炉与钢铁(上)

“把鼓风机打开!”

阿昆喊道,接着继续和两个人一起把布袋子里的金属部件一块块放进了巨大的炉子里。

站在一台螺旋形的鼓风机面前,一位身材瘦弱的孩子,按下按钮,机器抖动了几下,便发出了响亮的风声,而炉火也随着声音的响起变得更为旺盛。

“希望这动静不会吵到大伯大妈们…”阿昆喃喃着,拿起靠在墙边的火钳,拨弄着炉子里的金属。

火焰传来的温度让得众人都不由得汗流浃背,他们目睹其中的金属缓缓变成通红的颜色,接着就融化成了一摊散发着高温的液体。

阿昆上前一拉控制杆,炉中的机关将铁水倒入了面前的桶里。

“你们都小心些。”她一边叮嘱其他孩子,一边慢慢提起桶子避开他们,来到一张满是工具的桌子前。

正当她要将铁水倒进面前的模具时,察觉到门外有人进来,急忙回头一瞧,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们两个,来得可真慢…”

瑟提和苏璃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感受着房间里传来的热量,瑟提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们干活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不然呢?咱们又不能跑去其他地方,既然来了就先看着吧。”

将滚烫的铁水充满桌上那块模具,一股白烟瞬间弥漫开来,液体迅速凝固,阿昆把模具翻了个面,举起锤子一敲,一块完整的零件就掉落下来。

瑟提对这很熟悉,曾经在镇子铁匠铺里的那些铁匠做的就是这种事情。

阿昆递给他一根沉甸甸的铁锤,“呐,你也试试,要是可以的话,咱们的活还能快些干完。”

苏璃瞅了一眼,又看看瑟提,“可以让我试试么?”

“不用,你今天下午训练了那么久,现在再做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身体会受不了的。”瑟提端起锤子说道。

“那些小不点在外面玩儿呢,你要是没事做,就跟他们玩一玩吧。”阿昆听到这话,头也不回,继续打着零件。

“哦”了一声,苏璃缓步走出了屋子,这条胡同里的墙上挂着探照灯,看起来似乎也都是从某个地方拿来的。

眼前,几个褴褛的孩子正在地上用石头画着方格玩跳房子。这是一个很久远的娱乐活动,让苏璃都不太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游戏。

“大姐姐,跟我们一起玩吧!老大今天正好放了我们一天假!”孩子们见到苏璃,立马就笑了起来,蹦蹦跳跳地来到她的面前,围了一圈。

一双双纯真清澈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瞧着自己,让苏璃也不好意思拒绝。

“诶…好呀。”

因为自己也没有接触过这种游戏,所以一开始苏璃的动作还是有些笨拙,双腿在方格之中来回变动,但这种神奇的玩法倒激起了她的兴趣。

“一、二、三、四!”

孩子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胡同,但是这种快乐的心情也和他们的穿着格格不入,苏璃也渐渐开始好奇他们的生活状态了。

“你们…平常就是这样的吗?”

“是呀大姐姐,咱们从小就住在这里!”

“可是你们也没有钱…”

“这种就不是问题啦!有时候去街上找几个人要些钱就好了!”

苏璃马上就猜到了他们所谓“要钱”的方法,但她也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疑问。

“不过啊…”其中一个孩子说话了,“大姐姐你的话,是怎么生活的呢?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好干净!”

“啊…我就是在外面打工,然后每天挣点钱来补贴家用啊。”

“这样啊…打工的话,那些叔叔阿姨都不需要我们去干活,所以现在咱们就只能跟着老大了。”

“为什么?”

“他们说不能招什么童工,就把我们赶出来了…哎不管了!咱们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就行啦!”

叹息一声,苏璃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处境,但更令她感到惊异的是,即使生活如此,他们还是可以保持自己的快乐。

这让她不禁羞愧于自己的软弱了,孩子们的境地比她以前还要不堪,但是他们的心态却和当时的自己截然相反。

“不过呢…咱们的老大,就不是很快乐了。”孩子们看向了屋子里阿昆打铁的身影。

“怎么了?”苏璃问道。

“两个星期前吧,一个很凶的伯伯带着一帮人来了这里,说是要把咱们这块地方都拆了!”

“诶?”

“而且当时老大特别生气,但是最后,她却同意帮他们干活。”

“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话,咱们也不知道,只是当时老大坐在屋子里郁闷了很长时间。”

苏璃还想问些具体的事情,但孩子们就已经什么也不清楚了。

“你这劲头怎么练的?”

阿昆拿起零件检查着,发现瑟提打的这些零件质量和自己的基本相同。

“从小我就开始帮老妈干农活,拉过犁也搬过东西,这一身蛮力自然也就大了。”瑟提放下锤子,抚摸着还有些余温的金属部件。

“这样吗?那我还得学一学了。”阿昆盯着贴在墙上的图纸。

“话说,这些跟其他完全不一样的零件是做什么的?”瑟提拿起几块体型与其他零件不一样的物件来。

阿昆伸出了手,“拿给我,这是我要用的东西,其他都是那个泥头萧的任务。”

接过这几块部件,她的眼里突然闪过浓浓的悲伤,但是又很快收回,转过身走到旁边一堆箱子前,费力地挪开所有杂物,一扇隐蔽的铁闸门出现在眼前,她蹲下来取出钥匙就准备开门。

瑟提站在阿昆的旁边,自然注意到了阿昆的眼神,他怀着好奇的心情,想要看看门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阿昆拉开门,用力一拍墙上的按钮,头顶的灯光闪了闪,展现出了房间中央一台钢铁制造的东西。

这是一辆军绿色的偏三轮摩托车,浑身铁锈且残破不堪,表面上却还附着着血迹,阿昆轻轻抚摸着车身,身体颤抖不止,似乎正承受着某种强烈的痛苦。

拿出扳手,她将部件依次安上了对应的位置,只不过银色的光泽和这翠绿却又完全不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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